在靳燎这句话过后，室内又是寂静，树上细微虫鸣都变得明显起来。
他低头，抿住嘴角，目光落在书上，或许连他也没想到，自己会把这个想法说出来，只怕会被师尊责备。
封苒也是愣住。
她一直认为靳燎听话又乖，下意识觉得他不会有不满，但如今看来，至少他对再收徒这件事，是有意见的。
至于原因，倒不难猜，如果她多收几个徒弟，资源势必会平分，损害的是现有徒弟的资源，而且徒弟五人都五年了，再来三个，或许会让他们觉得领域被侵犯。
封苒换位思考，若是她当初萌新时期，师父突然多收几个，她心里也会暗暗不满。
但靳燎提出来了，而封苒居然觉得，这做法很不错，有不满就要说嘛，不然憋在心里，容易憋成变态。
而且，靳燎这性格肯开口，就是逐步对她敞开心扉，她难道还愁找不到他黑化的缘故？
封苒回过神来，越想越觉得靳燎煞是可爱。
对她自己来说，五个单灵根弟子已经很足够，没必要带新徒弟，要是不小心再带一个主角团，岂不是操碎了心？
再加上提出带秦九歌的便宜徒弟，也只是想坑回秦九歌一把，不要便不要了。
她很是大方，说：“可以，为师答应你，自你之后，不再收徒。”
靳燎在等她的诘问，却等到这句承诺。
他抬起头，黑曜石般的瞳仁熠熠，显然很高兴，眉眼一弯，道：“谢谢师尊。”
这回不用封苒再问，靳燎回忆往昔，目中沉沉：“徒儿本是东淮靳家后人，家中突生变故，父母……意外双亡，舅家觊觎靳家势力，便把我赶出靳家。”
离开靳家的时候，他才七岁。
一个尚未开蒙测灵根的孩子，还被舅家追杀，在修真界根本活不下去，所以家中老仆拼尽全力，把他带到凡人界，只求能留住靳家血脉，不怕不能东山再起。
其后五年，颠沛流离。
他才十七岁，吃的苦却是封苒无法想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