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冉这一气,好些天都未在裴行韫眼前晃,她自是落得清闲,每日逗逗猫玩,几乎足不出户,也不去他面前讨没趣。

    于是闵冉越来越气,自己生那么大的气,为什么她还能那样淡然,不见她来赔礼道歉不说,更过分的是甚至连人影都见不着了?

    裴行韫这天早上正睡得沉,被一阵呼喊哈喝声惊醒,迷蒙中还以为乱军打了进来,吓得她忙穿衣起身拉开门一看,青色的天光中,闵冉一身劲装短打在庭院里练习拳脚,挪腾跳跃浑身是劲,衣衫被汗水湿透紧贴着精壮的身躯,他却双眼沉沉全然不顾,依旧拳拳生风。

    “真是爱折腾。”裴行韫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,那么大的校场他不去,偏偏要在正房庭院里来练,这又是哪个狗头军师给他出的馊主意?

    闵冉余光中偷瞄到裴行韫打开了门,顿时紧绷着脸更为认真用力,小娘子都羡慕有力量能保护她的男子,自己这样的不仅长得好看,还位高权重。

    哼,你是不是现在后悔了?还不趁机来搭讪顺便道歉?

    “吱呀。”裴行韫轻轻合上了门。

    闵冉目瞪口呆,一拳出去差点岔气摔个狗吃屎,怎么跟郑先生与自己设想的不一样?

    他气得额头青筋直冒,一声爆喝后抓过架子上的□□,用尽全力一甩,砰的一声砸在地上,青石地面应声而裂。

    □□继续飞舞,庭院里面几乎飞沙走石,花草树木遭了殃,待他气喘吁吁停下来,院子里像是劫后余生的战场。

    裴行韫背靠门上,屋外的动静让她一颗心提得高高的,闵冉这又是发的什么疯?看来自己要离他远一些,别被牵连到才好。

    待屋外响动停下来,她才轻手轻脚走到卧房,拿出藏好的银票数了又数,这些银子现在足够出去过活,得等到闵冉正常些,趁他高兴时再提出府之事。

    一连几天闵冉都在庭院内练功,裴行韫渐渐的在他的吆喝中也能安然入睡,到了该起身当值的时辰才起来。

    庭院里的花草盆栽换了又换,青河苦着一张脸,好几次见到裴行韫都欲言又止,似乎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,她自不会去自找麻烦,装作什么都未发生的样子与他客气见礼,点到即止。

    这天夜里,裴行韫洗漱完刚准备上床歇息,突然听到正院里脚步声说话声响个不停,她疑惑的侧耳听了听,不一会响动停止,她的门却被砸得砰砰响,她心一沉,难道真发生了什么大事?

    她忙前去打开门,见青河低着头站在外面,飞快的说道:“大都督前些日子落水,寒气入体受了凉,如今病倒在床,院子里没有丫环伺候,女人心细些,你去他房里伺候着他用下药,仔细守着他别让他病情反复。”

    裴行韫似笑非笑看着深深垂着头的青河,他自己也没脸说出这些话吧?

    掉湖这么久了还寒气入体,闵冉身子可比牛犊都壮,力气似乎用不光,一大早还砸坏了整个院子,这时候突然就病倒了?

    虽然知道闵冉又在发疯,可她实在是受够了他每天早上来的那么一出,她淡淡的说道:“大管事客气了,我这就去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