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篱从黑暗里回神,头晕目眩加眼花,鼻息处是消毒水的味道,努力的定神,眼前是一片白。

    耳边传来聒噪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篱姐。”

    “篱姐,这个姓谢的怎么处理?”

    “都这种情况了,还不认账,死鸭子嘴硬,给脸不要脸,我们给她点颜色瞧瞧!”

    “篱姐?”

    那些声音一窝蜂的涌入姜篱的脑海,给姜篱带来了虚幻的,不实的感觉。

    篱姐这个称呼,回忆起来还带着记忆里的尘埃,那是久远泛黄的学生时代的,不堪回首的称号了。

    眼前天旋地转似的模糊终于渐渐消停,蒙在眼前如毛玻璃似的雾气也层层散开。

    姜篱感受到,自己脚踏实地正踩在坚实的地面上。

    入目所及是贴满白色瓷砖的墙壁,还有一排灰色的格子间,像极了中学时代的女生厕所。

    姜篱脑子还有些混沌,目光呆滞中透着茫然,她记得刚才应该是被压到水泥电线杆底下了,那背部骨头断裂粉碎的脆响声,和一瞬间湮灭意识的剧烈痛感,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。

    如今这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,这还有身旁吵闹着要给姓谢的一点颜色看看的两个女生,让姜篱被尘封已久的记忆渐渐的清晰起来,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,这两个女生,似乎是她高中时代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两个朋友。那个时候但凡是在学校里混出点名堂的大哥大大姐头,都兴认个干弟弟干妹妹,他们“罩着”这些小弟小妹,作为交换享受着被小弟小妹追捧包围的,看起来地位卓群,气派的很。

    而她身边的宋媛,和钱珍敏就是她名义上的朋友,但也同时被其他人认为是姜篱的小妹。在她们之下,还有一些依附的小喽啰,平日里用来撑场面吓唬人用,用现在的话来形容,就是倍有排面儿。

    毕竟哪有老大亲自出手教训别人的,“道上”的规矩多是老大在后面镇场子,由小弟小妹们出手,狐假虎威,更显的老大深藏不露。

    如今,在她左后方的宋媛则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去,想要给对面那个自始至终低着头的女孩子“一点颜色”看看。

    她抬手扯住了对方洁白的校服领子,迫使她抬头。

    冷不防的对上一双深黑如幽潭的眸子,闪着凶狠的不可逼视的光芒。

    和方才弱质绵软的模样来比,简直是判若两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