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婼觉得自己仿佛做了场漫长的噩梦,意识被拉扯得支离破碎。

    不知过去多久,她的耳畔响起一些嘈杂的声音,她想听却没法听清。

    过了会儿,声音渐渐消失,四周陷入死一般的静默。

    在她以为人已经全部离开时,一缕极淡的幽香钻入她的鼻翼。

    也许是视觉罢工,这一刻许婼的听觉和嗅觉无限放大,游离的意识也渐渐回归。

    有人悄无声息的靠近她。

    那人先是按了按她的手腕,似乎在把脉,接着用某种清清凉凉的膏体在她胳膊上擦拭。

    半晌后,许婼听见那人轻舒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又过了会儿,屋外隐约有说话声逐渐靠近。

    等许婼能听清说话内容,刚刚那个在她胳膊上涂东西的人赫然已离开。

    “夫人开恩,派了刘郎中来看她,要我说,不就是个婢子,莫管是风疹还是敏症,直接打发到庄子上便可,风疹可是会染人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歹是二公子身边伺候的,这点脸面还是有的,不过能劳动刘郎中,这位云裳姑娘扛过这劫,说不定以后有好造化。”

    “呵呵,李二家的这你就不懂了,二公子身边得宠的是另一个叫‘花容’的,屋里那个躺着的,在二公子跟前就是透明人,能让夫人派刘郎中来看她,还是杨妈妈的功劳。说起咱们这位杨妈妈,可真是‘再世菩萨’,府里数得上号的奴婢哪个没受过她的恩惠,她老人家动动嘴皮子说几句好话,受累的还不是我们下等仆妇。”

    “唉,真是晦气,今日西跨院热热闹闹,咱们俩却要守在这儿看个死活难料的婢子,如果真是风疹,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两个仆妇守在门口,絮絮叨叨的说着府里的闲事。

    许婼在两人的交谈声中昏昏欲睡,转眼又陷入沉睡。等她再度醒来,也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。

    匍一睁眼,她立即打量所处的环境——

    关她的这间屋子应当是间废弃的柴房,除了她身下躺着的小床和不远处的破桌子,其他什么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