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靓靓拎着两个葱油饼,推门而入,“爸,我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都吃晚饭了还买啥葱油饼啊,你爸血糖高,这个太油腻了。”油烟机隆隆的响着,何娟萍已经买好菜回来了,从厨房探了脑袋出来:“靓靓,你不是说要学红烧排骨吗?现在教你?”

    “我又不想学了。”程靓靓蔫蔫的把葱油饼往厨房一扔,茶几上有两张名片,她悄悄的拿手机拍下,看见程弩飞早已经回房休息,她闪进屋,坐在老爹床沿:“爸,刚那两位警官来干嘛?没事吧。”

    “没事。能有什么事?”程弩飞盯着墙壁上的电视,里面正放着天气预报,其实也没有啥好看的,他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,也没正眼瞧她。

    靓靓沉默了一会儿,她刚查了一下百度,三十年前云南的大案,凶手也已经绳之以法,早已经结案了,现在是出什么事情了?

    她看见老头的脸色还是苍白,毕竟这手术做好才一周。

    程弩飞:“你在这傻站着干嘛?去去去,明天不是要回去吗?行李收拾好了吗?”

    赶苍蝇一样的将她赶了出去。

    何娟萍从厨房探出头来,在围裙上搓了搓手,一点不知道刚发生了什么,只笑盈盈的叫她和老伴吃饭。

    桌上的菜都是靓靓爱吃的,何娟萍看女儿明天要走了,特地买了满满一桌菜,清蒸江蟹,油炸带鱼,黄酒炖九节虾,红烧排骨,清炒丝瓜,还有一个手做鮸鱼鱼丸汤。“我前些日子跟隔壁姜伯学的挑江蟹,今天派上用场了,你看一个个的多壮。”何娟萍掰开蟹壳,满满金黄色的蟹膏,她乐呵呵的递给靓靓,“菜籽油炸的带鱼,特别香。”又夹了两块鱼放她碗里。

    “妈,我又不是小孩子,自己会吃。”靓靓拿筷子扒了两口饭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五十岁,在我和你妈眼里都还是孩子。”程驽飞数落了她一番,起身去厨房里端了酒瓶出来:“去年浸的酒,加了点冰糖你妈就不让我喝了。”

    “杨梅酒?”靓靓眼睛一亮:“这个真的是好久没尝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吧,滨海什么都好,可我们都是海鲜胃。”程驽飞发馋也想咪点小酒,被靓靓叫住:“不许喝。这才动完手术多久?”靓靓平时几乎不喝酒,但是酒量遗传爹娘的很不错,她夹了个杨梅,又砸吧了一下筷子,是白酒兑冰糖的味道,美味啊!她把酒瓶子拿到柜子里重新放好。

    深夜,空调的风呼呼的吹着,高度白酒让靓靓头有点晕,但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她想起今天下午的事,轻手轻脚的推开门,倚着阳台的栏杆向对岸望去,江岸篝火星星点点,黑色的江水连绵起伏,一轮新月挂在黑幕般的夜空,看不到一颗星星。不知哪里飘来浓烈的栀子花香味,夹杂着海风的咸腥味,靓靓只觉得心神恍惚。

    里屋的灯忽然亮了,程驽飞披着一件薄外套,探出头,声音压得低低的:“靓靓,快睡吧,你明天还要早起回去呢。”

    “嗯,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程驽飞不再说话,几乎不可闻的咳嗽了两声,点点头,转身回屋,“爸……”靓靓叫住了他,“爸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?”程驽飞慢慢转头,问:“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