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喧其实挺能吃苦忍疼的,毕竟他妈走的早,也没人会哄他,后头就学会自己忍着,索性他也不是那种特别矫情的性子,有点什么委屈就觉得世界都对不起他的中二爆棚,分分钟就要自残自杀自暴自弃,但是说实在的,这么二三十年的,从小到大哭得次数加起来也没有和傅简焱在一起的三年加起来多。

    他印象最深的是刚到b市的时候,是大一还是大二来着,时间太久了,当时是找了个兼职在酒吧当驻唱,报酬不高可平时事儿也不多,就随随便便唱点自己喜欢的歌,兴致来了即兴发挥还能博得满堂彩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遇到群傻逼点了首韩文歌,他有些清高,不唱,也不会唱,被指着脑袋骂了一顿,喻喧那时候才十□□岁,正是暴脾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,一身的刺丝毫不懂得收敛。

    后头经理出来道歉,那群傻逼依旧不依不饶,点了一打酒非得让喻喧喝干净,这事才能算完,喻喧知道斗不过服软了也喝了半打酒,事后疼的小脸惨白满头冷汗,还能忍着疼结了工资走回学校的医务室,医生一看,得!又是个不爱惜身体喝酒喝到胃出血的。

    那么痛,喻喧都能忍着走回学校,只是为了节约那五十来块的打车钱,明明那么能忍的一个人,可后来在床上,傅简焱随便用点力,他都能疼个半死,浑身像是被打散重组了一般,连呼吸都不敢用力。

    喻喧学的是师范,邵子阳那样称呼“喻老师”其实也不是为了嘲讽,他读的是b市师范大学,学的还是特别冷门的哲学,以至于性子和写的词都带着那么几分常人所不能及的思想,像是要羽化登仙一样。

    至于进娱乐圈,那是个意外。

    他嗓子很好,高音低音都上的去,音域很宽,从小到大得了不少唱歌比赛的奖,每个听过喻喧唱歌的人都会说:你要是出专辑,那谁谁谁肯定没有你火。

    那个年代歌手远比演员有影响力,出专辑也不像现在这样是在自己砸钱做赔本买卖,满大街的音响店放着各个歌手的主打歌,群英荟萃,百花齐放,可以算是歌手正红的黄金时代。

    喻喧也觉得自己唱的好,所以他用课余时间去驻唱,去各个高校表演,不是为了红,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听见他唱的歌,好的东西不应该被藏着掖着,他就是这么理想主义。

    他是在酒吧自弹自唱的时候被唱片公司签下的,唱片公司的夸他是蒙尘之珠,天籁之音,人间难得,说这些歌值得让更多的人听到,不应该被埋没掉成为废纸,应该流传十年,二十年,甚至更长更久。

    一个人会死亡,会被世人遗忘,可他的作品却能一直长存于世。

    当时喻喧也是这么认为的,他带着梦想和对音乐的喜爱进入了那个光怪陆离的圈子,他以为自己可以发光发热,让音响店放着自己作词作曲演唱的歌,让听众自豪的说出:我喜欢的歌手叫喻喧。

    可事实上这圈子格外势力,没有名气籍籍无名的新人从来不配拥有一席之地,他辛辛苦苦写的歌被公司拿给别人演唱,连个署名都没资格挂,活像个卖子求荣的恶毒父亲,还是那种生几个买几个的无赖。

    喻喧不是没想过撂挑子不干,带着自己儿子闺女找个高中当个政治老师也能凑活过的,怎奈何当时年少不知事被一堆甜言蜜语一忽悠,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在圈子中有一席之地,傻乎乎签了十年的合同,事后才清醒过来,这哪儿是演艺合同啊,这他妈摆明就是个卖身契。

    年少无知。

    失算了失算了。

    十八岁到二十八岁,喻喧出过几首单曲,那首《旅途列车》便是其中之一,可真正意义上的专辑一张没出过,他成了公司的弃子,等后面想起来时,歌手时代已经过去,资本和演员的时代正式开启,有好几个后台硬技术好的新人,借着他的歌成了流行金曲的歌王

    歌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