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侯耘昌被李世民斥责禁足,阴妃被罚俸禁足,李承乾就自己给自己禁了足,当然并非他真的足不出户,而是他选择了等待,等待更好的时机。

    他明白这个被他亲妹妹护着的关欣不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些普通女子,不能轻视,所以他选择蛰伏,但他并未放弃要弄死关欣为他的称心报仇的目标。他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的来历极度怀疑,那些与众不同的做派与能耐,他这一国之太子都不曾知晓,这个普通女子又从哪里学得?真的只是游历得来?这长安城有过游历经历的人多了去了,也没见哪个人会有那些新奇的心思。

    虽然长乐跟他说过,这个人是她特意找来应豫章那半命卦象之言的人,但他不信,那卦象之言在他看来根本就是无稽之谈,不过是袁天罡当初为了安母后的心,编造的安慰之语。所以他今天找来的这三个人就是用来戳穿关欣出身来历的谎言的。

    “你三人说说,殿中这个女人,你们是否认识。”李承乾发话,指着那个老汉说道,“你先说。”

    被点名的老汉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,头也不敢抬,听到李承乾喊他,哆嗦着磕头,“是是,俺不认得这个闺女。”

    “皇兄,这就是你说的证人?”李泰哼笑。

    李世民皱眉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人,不知道李承乾到底要干什么。

    “急什么?四弟怎么如此的不沉稳,还不等人家说完,就迫不及待了?怎么,坊间都传这个关欣是你的红颜知己,如今看来,这传言或许为真呐。”李承乾话里有话的说了一通,屈尊蹲在那老汉的身边,“别怕,你只需告诉这屋中人,你来自哪里,是否认识关明义一家。”

    关欣听见李承乾这么问立刻懂了他的意思,这是要从她的来历下手了。但愿长乐给她的出身经得起推敲。扫了眼那个进屋之后就低头跪在一边的丫鬟,不知道这个人又会说出什么惊人的话。

    “俺是,是黑山镇人,大家都叫俺许老蔫儿,俺知道关明义,他是个猎户,俺们那疙瘩山多,再往西边去,没多远辖儿就是高句丽,关明义那是他的大号,俺们平常儿都叫他独眼儿关,他有一只眼睛是在山里头让熊瞎子给舔瞎了。俺在镇里是个厨子,老些年之前独眼儿关换常儿就往俺们店里送野味,都是俺给过的秤,一来二去的也唠过几回嗑,那家伙独行,一般人他都不搭理,后来听说他进山遇到了大虫,俺就再也没见过他。”老汉许老蔫儿许是天性使然,越说越顺流,少了几分拘谨,多了几分憨厚。

    李承乾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关欣,又接着问道,“那你听没听说过,这个关明义有没有老婆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有嘞,别看那独眼儿关长得不咋地,听说他那婆娘长得可带劲了,那也是个能文能武的厉害婆娘,听说独眼儿关打猎的能耐都不如他的婆娘,后来独眼儿关没了消息,那婆娘也没了消息,听说他们有个小子,有回来店里找他爹,俺离远儿瞅见一回,后来也随着他娘没了消息。”

    李世民是陇西人,走南闯北的征战这么些年说的也都是官话,这冷不丁的听见这样夹杂着方言的朴实言语,有些不太适应,但也不影响他对于内容的理解。这个老汉说的那个关明义就是在他调查关欣时,关欣的父亲,当地的户籍上是这么写的,并且那户籍上写的也确实是有一女,名关欣。但这老汉却说关明义有个儿子,那户籍上为何没有记录,目光从低着头的关欣的身上扫过,却并未说什么,也未阻止,他倒要看看今天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。

    关欣皱着眉听着那老汉的讲述,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,脑子里也不停的转,到底该怎么办?灵机一动,先下手为强,后下手遭殃。上前一把抓住老汉的胳膊,装着惊喜的样子,“许叔,您是许叔吗?俺爹就是关明义,您不记得俺啦。”

    许老蔫儿瞪着眼睛,不敢信,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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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你是个闺女?不是小子?”

    “嗯哪,可不咋的。俺爹娘打小就把俺当儿子养,那会儿俺也是小,天天儿的跟着俺爹往山里跑,造的跟小蛋子似的,不知情儿的,都以为俺是个小子。这么些年了,没想到您还记得俺爹。”说完,关欣还挺像那么回事的,挤出两滴眼泪。

    关欣的这一口东北大茬子味的方言音一出口,简直与平常判若两人,惹得李泰跟李世民直瞪眼,若不是那边的人,这一口地道的方言怕是现学也不会这么像吧。李泰惊讶过后就是有些幸灾乐祸,皇兄这一回怕是又要失算了,这都多少次了,哪一回都被关欣给轻松化解,这姑娘真是不一般啊。